第2729期文化产业评论
昨晚，热播剧《想见你》终于迎来了大结局，并在一夜之间喜提多个热搜。而就在前几日，这部剧也没逃过“逢火必盗”，大结局资源惨遭曝光，原本以为这又是一出《庆余年》全集曝光似的闹剧，然而制作方却剑走偏锋，以加拍新结局的操作对抗盗版侵袭。为何盗版剧猖狂至此？面对盗版，制作方们又有哪些妙计呢？本期文化产业评论（ID：whcypl）为你一一揭晓。
作者｜夏盼
编辑｜蒋玉荣
来源｜文化产业评论
正文共计4483字｜预计阅读时间12分钟
盗版一直都是制作方们深恶痛绝的事，历年以来也没少见打击盗版的大案，可是盗版事件仍然层出不穷、嚣张至极，从2017年《人民的名义》被放出全集，到2019年的《庆余年》原版流出事件，再到最近发生的《想见你》大结局泄露事件。自打影视产业建立开始，盗版就仿佛是附骨之蛆，虽然一直都是人人喊打，但却依然似野草一般烧不尽，实在让人不解。虽然，我国《著作权法》《刑法》都有对盗版进行明令禁止，但盗版却还是屡禁不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行业又应该如何做到反盗版呢？这是目前最流行的盗版方式之一，比如在百度中搜索《想见你》，从搜索结果中可以看到数十家拥有全集资源的盗版网站，这些网站并非自己拥有《想见你》的文件资源，而是采用盗链的形式，引用外部资源进行播放。尽管可以看盗版影视剧的网站很多，但真正的盗版资源通常都存放在某个公用的服务器上。有些服务器是盗版者自己建立的，不过这需要一笔庞大的费用，所以为了节省开销，更多的资源来源就是正版网站本身。以此前被盗全集的《庆余年》为例，目前已经不属于热门资源了，盗版网站直接盗取了优酷、爱奇艺、腾讯视频的源文件链接，观众在观看这些盗版网站时，实质上是在看无广告、无会员费的优爱腾。这也是盗版者常用的手法，通常被一些网络上的片贩子使用，由于现在的视频源地址大多是m3u8格式，用户不能直接播放，所以片贩子们只能先将片源下载，再转到网盘存放，最后分享给观看者，观看者既可以在线观看也可以随时下载。最“贴心”的是，像百度网盘、城通网盘、新浪微盘等等都可以设置分享密码，增加了反盗版的难度。此前曾经被盗版的《人民的名义》《延禧攻略》以及《亲爱的，热爱的》等剧，都是通过网盘放出的全集资源。网盘方面虽然有自查能力，比如百度网盘就能自动检测违规资源，但目前还只是局限于对成人内容的甄别，针对热门影视剧的盗版甄别并不积极。这是比较传统的一类盗版方式，早些年的《加勒比海盗》《哈利波特》以及《指环王》等等院线大片都是用这种方式流出的。盗版者拿到片源之后，做成BT种子上传至BT网络，只要能成功传播出BT种子，就可以被全球任何一个BT用户下载到。但由于目前全球各国对BT网络的打击力度很大，连海盗湾这样的老牌BT网站都被打击得东躲西藏，所以BT下载也就逐渐被盗版商们放弃了，就算有，这种方式的反盗版难度也不高。上面的三点都是盗版产业链的下游，是观看者拿到资源的主要渠道，那么盗版产业的上游是哪里，又或者说资源到底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呢?片源的流出大致分为两种情况，第一种是破解版，第二种是流出版。所谓破解版，就是和游戏破解、软件破解一样的情况，虽然名字上叫盗版，但是更新频率不会超过官方。以优酷视频为例，正常情况下，用户需要购买VIP服务或者观看平台广告之后，才可以观赏影片，而破解版则能让用户免费直接观看，连广告也去掉。根本原理就是片源已经在官方平台上存放好了，只是用非法渠道破解了链接而已。而流出版则不同，像《庆余年》提前放出全集和《想见你》的大结局泄露，就都属于流出版，更新频率直接超过官方，VIP们都还没看到一半呢，这边已经大结局了。从损失上来说，流出版所造成的损失要远远高于破解版，以电影为例，此前曾经提前流出过的《悟空传》就让票房收益减少1亿元，还有2019年春节档期间的影片泄露大案，包括《流浪地球》在内的8部影片被提前放出。据新华社报道，统计造成的票房损失达到了7.87亿元，尽管警方破获了这起盗版大案，但已经造成的损失却再也追不回来了。很明显，流出版的内容泄露比破解版更加严重，那么流出版的资源到底从何而来，又为什么屡禁不止呢？事实上，在影视剧的整个制作、播出环节中，素材、初剪、定剪、修改、送审等等，每一个阶段都会有大量从业人员经手，其中不乏一些第三方外包团队，也可能涉及网络传输，个别心术不正的人一旦稍作手脚，资源就很容易泄露出来。比如在此前《庆余年》的盗版中，就有细心观众指出演员的威亚都没擦除，这就说明是在送审环节之前流出的。除了灰色利益的诱惑之外，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视频这种媒体形式在面对盗版时有天然的短板。首先，视频是一种观看型内容，只要观众能看到画面，无论何种反制手段都无法阻止盗版，只要用录屏、录像的形式强行盗，制作方都是无计可施。而在影片剪辑过程中，所有工作人员拿到的，也必须是完整且未加密的原版素材（只有这样才能剪辑处理），制作方不可能在制作环节中对视频进行层层加密。在这个过程里，影片素材经手甚广，想要完全杜绝外传几乎没有可能。其次，在盗版传播方面，以近几年破获的盗版案件来看，盗版团伙越来越有全球化跨境犯罪的趋势了。中宣部版权管理局局长于慈珂就曾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大量盗版小网站将服务器设在境外。由于不同国家的法规不一，且地域性作品在跨境时也存在版权模糊的问题。2007年，美国六大电影公司联名起诉北京樱花之星文化交流中心，指出其非法复制《银河系漫游指南》《机器人历险记》《日落之前》等影片制作成DVD售卖，此案最终判决仅赔偿19.5万元。还有2015年美国电影协会起诉迅雷，称其为多部影片非法提供下载渠道，此案历经两年，才得以宣判。不过随着各国法律的完善，直接提供观看地址、下载链接的形式已经越来越行不通了，于是盗版商们又想出了一条新的“致富之路”——跨境播放。在《流浪地球》的盗版案中，背后的播放源被警方称为“幽灵一号”。麻花影视等盗版网站基本都是从这个播放源获取资源，而幽灵一号的服务器地址位于国外。这些盗版网站的基本思路就是跨国引用，比如把服务器架设在韩国，然后在美国观看，或者横跨多个国家进行层层跳转引用，以此规避版权上的地域风险。尽管目前国家已经开始注意跨境盗版，但全球国家数量众多，法律上能允许盗版源立足的国家并不少，比如国际知名的盗版大户海盗湾，就曾被美国、瑞典、荷兰等国围追堵截，其后又将服务器迁移到了某不知名小国，这也是钻了各国法律的空子。可以预见的是，像海盗湾一样的跨国式盗版源不会减少，这也是盗版难以灭绝的根本原因之一。总而言之，就目前来看盗版暂时还难以避免，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也不尽然，盗版的最大痛点有两个，一是观众基础，二是传播渠道。所谓观众基础，就是指愿意观看盗版资源的受众。这其中一部分是本身观念如此，但随着市场的稳健发展，慢慢会改变自身观念，转变为愿意付费的正版用户；而另一部分则是对视频网站心怀不满的观众，他们看剧的动力比较强，尽管有实力购买超前点映，但视频网站缓慢的更新节奏和令人失望的用户体验可能令他们无法忍受，只好求助于盗版资源一次看个够。对于这类用户，最好的办法就是改善用户体验，在国内一线视频网站中，用户口碑比较好的当属B站（哔哩哔哩），其2019年第三季度财报显示，B站月活用户增长率高达38%，同一阶段其他视频网站的增长率都在20%以内。这家网站也有电视剧专区，但跟其他网站不同的是，B站的会员是真正无广告的纯净版，用户体验比较好，虽然亏损，但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过吃相难看的操作，在用户心中印象分也较高。另外，B站独有的弹幕文化也是用户观看正版的动力之一，既然能享受这种愉快轻松的看剧氛围，自然也就不会想要去购买盗版独自观看了。除了视频网站本身的体验之外，制作方还可以通过拍摄多个结局的手法来缓解盗版的冲击，这类操作常见于欧美制作方，比如漫威系列电影就会拍摄多个结局以供备用，到真正上映的时候再放出真正的结局，还有《权力的游戏》也采用了此种手法，利用多结局剧本，让外界对盗版的兴趣直线下降。所以，《想见你》的这波操作的确相当机智，大可作为将来防盗版的一种思路参考。除了照顾好观众老爷之外，防盗版的另一个重点就是掐断盗版的传播渠道，建立起一个完善的反盗版网络。前面我们已经提到，盗版的主要传播渠道无非就是盗链、网盘和BT下载三个，接下来就分别分析一下，以制作方的角度来说有哪些实际可用的反盗版操作。听起来，反盗链像是技术人员从事的工作，但其实制作方也可以做好反盗链。无论盗版网站有多少个，背后所调用的链接可能只有一个，比如以《想见你》的搜索结果来说，几家不同的盗版影院，调用的视频文件源地址却都来自同一个域名，对域名进行查询后便可找到联系方式。因此，不需要举报所有盗版网站，只需要联系源网站负责人，要求其删除即可。虽然不能将盗版一举歼灭，但只要有一家愿意下架，就可以瞬间让数千个盗版网站失效。
目前国内主流网盘中唯有百度网盘一家独大，加上近期疫情影响，网盘用户进一步增长。百度网盘官方数据称，目前其用户已经达到7亿，市场份额超过85%。这其实给反盗版提供了一定的便利，制作方大可与百度网盘建立反盗版联盟，定制针对性的反盗版查询算法，精准打击盗版资源。BT下载方面和网盘类似，经历了快车时代、电驴时代之后，各类下载软件消失殆尽，剩下的迅雷成为了BT下载领域绝对的霸主。而且在净网行动后，迅雷对版权的重视程度也很高，已经有很多制作方与迅雷达成了反盗版合作，许多违规资源都会显示“应版权方要求，文件无法下载”的字样。总体而言，由于侵权事件难以进行鉴定与取证，加上盗版传播渠道无法断绝，以至于盗版现象难以根治，造成了网剧资源频频被盗。面对猖狂的盗版产业链，制作方和视频网站难免都有些无奈。但是，盗版也并非完全不能反制，一方面，视频网站可以从观众体验入手，让用户爱上自家网站，自愿花钱来看正版剧，另一方面，制作方也可以与百度网盘、迅雷以及各大CDN（盗版视频存放的服务器）等传播源达成版权合作，一旦发现立刻下架，也能基本做到掌控全局。文化产业顶尖大号“文化产业评论”，在业内具有广泛和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得到了全国文化产业从中央到地方，政府、企业、机构、精英从业者的高度关注与大力支持，是国家部委、各地市、各文化企业掌握文化产业发展及科学决策的重要参考。点击下方“阅读原文”加入「文化产业研习社」，获得更多专业优质内容！